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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3日,合川區隆興鎮廣福村,蔣誠說起擊落那架敵機時的細節,眼神有光。
屬於蔣誠的被塵封了三十六年的《革命軍人建功喜報》(復印件)。
七月三日,合川區隆興鎮廣福村,蔣誠和他的紀念章。
七月三日,合川區隆興鎮廣福村,著一身綠色衣褲的蔣誠在老伴攙扶下溜达。
(本版圖片均由記者張錦輝攝)
焦点提醒
重慶有這樣一位老兵,上甘嶺戰役中,腸子被炸出來,他从新塞归去。戰斗中,他以重機槍殲敵四百余名、擊毀敵重機槍一挺,並奇跡般地用機槍擊落敵機一架,榮獲一等功。
復員退伍后,整整36年,他沒向任何一級組織流露過本身堪稱傳奇的功績,也沒找任何一級組織提出哪怕是正常放置事情的請求,只因此一個農民的身份默默勞作,乃至個人舉債修路,為兒子留下一筆“巨債”。
直至一份《革命軍人建功喜報》,在一系列偶合下被發現,他的功績才明白於全国。他因落實政策獲得“全民職工”待遇之日,卻是年逾60之時。
這樣一位老兵,用本身的鮮血和無悔,詮釋了一位共產黨員的錚錚誓言。
“老爺子,這一輩子懊悔過嗎?”
“不懊悔!打那麼多仗,我那麼多戰友死了、殘了,我還活著!”
“幾十年了,沒人晓得你是上甘嶺戰役的英雄,遺憾嗎?”
“我是為了國家、為了人民,國家和人民也給了我很多,沒得啥子遺憾的。”
這段超过了時空、超过了存亡、超过了榮辱得失的對話,發生在7月3日。對話的主角叫蔣誠,一名說話都晦气索的91歲白叟,現居合川區隆興鎮廣福村。但是,就是這樣一名白叟,在上甘嶺戰役中立下赫赫戰功,用鮮血和無悔詮釋了一位共產黨員的錚錚誓言。
初心
解放全中國
白發、禿頂、滿臉老年斑,喘著粗氣的他即使拄著手杖,挪動小碎步都會全身顫抖,這就是現在的蔣誠。
独一稍顯他老兵印記的,是他那條肥大、破舊的綠軍褲,只是到處都是縫補的痕跡,特别是膝蓋處,補在內裡的補丁都已外露。
但是,就是這個看起來顫顫巍巍的白叟,在抗美援朝上甘嶺戰役中,在右腹部腸子被炸出體外的情況下,以重機槍殲敵四百余名、擊毀敵重機槍一挺,並且奇跡般地用機槍擊落敵機一架,榮獲一等功一次,后又獲三等功一次。
64年前,他退伍復員回到偏遠的家鄉,以平凡退伍軍人身份參與处所建設。
31年前,因為处所志的修撰收拾史料,當年的“建功喜報”重見天日,他也是以成為“全民職工”。
只是,那一年,他年逾60,距他建功受獎已過去了整整36年。
现在的他口齒再也不清楚。只是,說起曾經的戎馬倥惚,他的眼神依舊會霎時閃亮。
蔣誠生於1928年,整個青少年時期都是在戰火與動蕩中度過。参军前,蔣誠全家僅有“土二畝、佃房二間、牛一頭”,這麼點家當,卻要養活怙恃、兄嫂、弟、侄等七口人。
1949年12月,在解放成都的隆隆炮聲中,21歲的蔣誠参加解放軍。
“解放全中國!解放全中國!”採訪中,大部门時間由蔣誠的家人和村干部介紹情況,坐在一旁、耷拉著腦袋彷佛半睡半醒的蔣誠,忽然睜開渾濁的雙眼,一邊用手杖使勁地頓地,一邊嘴裡暗昧地以濃重的重慶方言反復嘟囔。
“解放全中國!”或許,這句話恰是蔣誠當年参军時最朴实的初心。
執念
消滅所有敵人
蔣誠参军后成為11軍31師92團1營機炮連戰士。1950年10月,抗美援朝戰爭爆發,1951年1月,蔣誠地点部隊編入志願軍第12軍建制,並於3月由長甸河口入朝參戰。
也就在入朝參戰的3月,時年23歲的蔣誠被火線抬举為機炮連副班長,與戰友一道,扛著二心愛的機槍,唱著“气昂昂氣昂昂”的軍歌,跨過了鴨綠江。
記者輾轉找到的蔣誠兵士檔案顯示,入朝不足1年,蔣誠便在“一九五二年六月於朝鮮金城由張雲介紹入黨”。
時隔近70年,蔣誠在異國的戰場經歷了怎樣的血火考驗,才能在1年內實現火線抬举、火線入黨,已無法找到當初的見証人,而他本人也無法清晰敘述入朝參戰后的種種過往,但戰史卻忠實記錄了蔣誠地点部隊經歷的連番血戰。
據《中國人民志願軍戰史》等史料記載,1951年4月22日至1951年11月,蔣誠地点的12軍前后參與第五次戰役、金城防御作戰等巨细戰斗400余次,並重創土耳其旅。
“就是不绝打、打、打!要消滅所有敵人!”從蔣誠勉強可辨的話語裡不難發現,“消滅所有敵人”六字,貫穿了他所有的朝鮮戰場記憶。
1952年10月,入黨4個月后,蔣誠迎來了长生難忘的上甘嶺戰役,也恰是在這場震驚世界戰爭史的殘酷戰役中,他獲患了一個中國軍人的至高榮譽。
1952年11月1日,蔣誠地点的12軍開始投入上甘嶺戰役。彼時,在上甘嶺負責第一階段戰斗的志願軍第15軍45師,已在短短半個月的血戰中拼光了5600余人。蔣誠與戰友們,就是在如斯殘酷的戰況下沖上火線。
“我小時候最喜歡問爸爸兵戈的事,他每次都是嘆氣,隨便說幾句就低頭不作聲了。”蔣誠的三子蔣明輝回憶,父親年輕時一般不主動说起那場戰爭,反而是在神智、口齒都不太清的近来半年,會經常嘮叨大师都聽不懂的戰場情況。
英雄老去,青史猶存。12軍戰史清晰地記載,1952年11月8日,蔣誠地点的92團到達上甘嶺,旋即被上級请求3天准備,11日發動反擊。
彼時,上甘嶺537.7高地已堕入最求助紧急地步,該高地4個連日血戰后,僅剩24人退守七號坑道,並且連續11天斷水斷糧。
蔣誠地点的92團,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站上了朝鮮戰場最危險的火線。
就是在這場事關整個朝鮮戰局走向的殘酷血戰中,蔣誠創下了奇功,以手持輕兵器擊落敵機一架。
“一架敵機貨運,要轟炸我們,它沖下來,我就打它的頭﹔它飛過去,我就打它的尾巴……”神智、口齒已不清的蔣誠,說到擊落那架敵機時的細節,卻表達得異常清晰。
依照蔣誠的回憶,當時突遭敵機轟炸時,作為機槍手的他,在戰友們都在緊急尋找遮掩時,扛著機槍跳進了一處深坑。
“我站在溝溝底,把機槍架在溝溝上頭,就開始打,也无论打不打得著。”白叟雙手不绝顫抖著比劃,那一刻他的眼神無比閃亮。
傳奇
一人殲敵四百余人
比蔣誠的回憶更具說服力和震动性的,是他的建功受獎說明:“一九五二年十一月於上甘嶺戰役中,共同反擊堅守五三七點七高地戰斗裡,該同道發揮了高度的勇敢頑強精力,降服了重重困難,帶領班裡在嚴密敵炮封鎖下,熟練地把握了技術……擊落敵機一架……”
更使人難以置信的是,這份建功受獎說明裡還詳細地記載了一項在整個人民軍隊戰史上都堪稱奇跡的輝煌戰果:“以重機槍殲敵四百余名,擊毀敵重機槍一挺,有力地壓制了敵火力點,封鎖了敵運輸门路……”
痔瘡藥,“我是他弟弟,但我真的不晓得,他竟然有殲敵四百多人的戰績,要不是親眼看到這些檔案記錄,我都不敢信赖。”年屆80歲的蔣啟鵬看著泛黃的檔案,感伤萬千。
旧事並不如煙,即即是相隔半個多世紀,從這份早已泛黃的建功受獎說明字裡行間中,仍能感觉到那場戰事的慘烈。
也恰是在這場戰斗中,蔣誠身負重傷。
“他原來說過,腸子被打穿了,他就本身把腸子揉進去,還要打!”蔣誠的老伴陳明秀說起這些時,嘴角仍會止不住地抽搐。
在蔣誠右腹部,赫然有一道6厘米的深凹進去的傷疤。無從猜度蔣誠在腹部出現開放性傷口,腸子都流出來的情況下,因此怎樣的悍勇把腸子塞回體內,又因此怎樣的堅毅,裹傷再戰。
但他的建功受獎說明,直接証實了這一驚天動地的細節:“……身負重傷,還不願下火線,共同步卒完成为了任務,對戰斗勝利起了重高文用。”
此役畢,蔣誠被授与一等功,通令嘉獎。
只是,现在的蔣誠,在低頭摸過本身那道傷疤時,隻會憨憨地笑說一句:“我打的敵人還多些、還多些……”
復員
退伍返鄉當農民
1953年12月,一等元勋蔣誠升任志願軍第12軍31師92團1營機槍連班長。
隨著朝鮮戰事結束,1954年,执政鮮戰場征戰4年的蔣誠隨部回國。
據浙江省《山河市志》記載,回國后的31師駐地恰是山河市。因各部營房緊缺,1954年5月,華東軍區批示全區所屬部隊盡快著手興建各自的營房。
蔣誠在這場轟轟烈烈的建設中,再立新功。
“班長、黨員蔣誠同道是上甘嶺戰役中的元勋,他在這次營建任務中,连结和發揚了過去的榮譽,表現得刻苦耐勞,肯鑽研技術,對事情負責,真正起到了一個班長的感化。”這是當年組織上對蔣誠的總體評價。
而在“建功事跡”一欄,乃至用了洋洋洒洒近500字,細致記錄了蔣誠的功績。
蔣誠負責的是鋪夯石匠作。在“不顧疲勞、埋頭事情”的鑽研下,他從天天鋪不了合乎请求的5平方米,激增到逐日保質保量鋪設12平方米,而這是“兩個人一成天的事情定額”。
1954年12月,蔣誠因貢獻凸起,再獲三等功。
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部隊嶄新的營房建好了,蔣誠卻沒來得及住上一天,就於1955年2月10日復員退伍返鄉。
兵士檔案顯示,蔣誠退伍時帶回家鄉的隻有5樣物品:便衣一套、鞋襪各一雙、毛巾一條、番笕一條、布票16尺。
回抵家鄉,這個在血火戰場上悍勇無比的英雄,从新成為了一個農民。
“我們就曉得他參加過抗美援朝戰爭,不曉得他立過那麼大的戰功!”蔣誠64歲的親侄兒蔣仁先,對於伯伯曾經輝煌的歷史,也是一無所知。
“爸爸的幾個獎章我看過,但都是紀念章,沒看到軍功章。”蔣明輝如是說。
即即是記者窮盡了各種可能的方法全力搜尋,但蔣誠從1955年2月退伍到1964年4月這近十年的履歷,皆屬空缺。
“就是當農民唄!”陳明秀一語道破,原來復員返鄉后的蔣誠,壓根沒有找過任何部門,而是彻底以一個平凡農民身份務農,閑暇時參與构筑鐵路等。
“爸爸性情好,話很少,總是缄默,不與人爭。”蔣明輝幼時的記憶中,父親總是像山一般缄默,沒有任何人想到,他曾是共和國的一等元勋。
直到1964年4月,蔣誠因有一手特长的蠶桑養殖技術,臨時到隆興鄉從事蠶桑事情。而這份臨時性的事情,他一干就是24年。
整整36年的時間裡,曾經上甘嶺戰役的一等元勋,就這樣以最朴實的方法,放心務農,靜靜勞作。
傳承
兩代人默契的“父債子還”
復員返鄉后的數十年間,蔣誠把本身的蠶桑技術傳遍了十裡八鄉,經常一出門傳授技術就是四五天不回家,這也使得他連前妻归天都沒見上最后一壁。
1983年,蔣明輝眼中“山一般缄默的父親”,干了一件石破天驚的“大事”。
“說實話,那件大事,當年差點把我壓垮。”時至本日,已经是51歲的蔣明輝回憶此事,依舊眼神復雜乃至略帶痛楚。
1983年冬,當地決定构筑隆興鄉到永興鄉的门路,自認有些构筑技術的蔣誠,竟然拋下蠶桑技術員的活不干了,主動請纓牽頭修路。
上世紀80年月初的鄉村修路,絕不是什麼包工程賺錢的观点,牽頭人沒有報酬,修路的也满是当地村民,然后按工分兌現工錢。
路修到一半,錢沒了。村民們放下鋼钎撿起鋤頭,跟蔣誠摇摆地暗示想回家干活了。向來不怎麼抽煙也寡言少語的蔣誠,據說當時連抽三根煙,末端扔下煙屁股,瓮聲瓮氣地說了一句:“大师繼續干,錢我去想辦法。”
蔣誠話極少,一旦他開口,那就一定是一個唾沫一個釘,大师聞言又篤定地放下鋤頭撿起了鋼钎。
很快,工錢來了,乃至連天天的工分標准也沒低落。修路工程得以順利推進,直至竣工。
“8年后,爸爸把我叫到跟前,告訴我,當年修路的錢,是他以個人名義向農村信誉社貸的款。”看著父親嚴肅而又閃避的眼神,蔣明輝心頭一沉,直愣愣地問了一句,“貸了有几多錢?”
“應該有2400多塊……”蔣誠的話,如巨石砸在蔣明輝心頭。
那一年是1991年,蔣明輝年僅23歲,參加事情3年省吃儉用才存了1000多元。而在蔣誠貸款時的1983年,2400元更是一筆“巨款”。
“父債子還……”父子倆缄默許久后的第一句話,居然是一模一樣的這句“父債子還”。
彼時,蔣明輝有一個已經談了3年多的女友,正籌劃著結婚。面對這樣的情況,蔣明輝不敢對女友說,偷偷把本身的屋子賣了換得400元錢,住進了集體宿舍,然后又借了一部门錢,才還掉了這筆貸款。
如斯大事天然瞞不住,女友質問蔣明輝缘由,他只是反復念道“那是我爸的名字貸的款嘛,父債子還嘛,天經地義嘛”。
“錢一分沒患了,屋子也沒患了,你還想結婚?我看你是腦殼昏!”女友一氣之下,遠赴重慶主城打工去了。
过后,蔣明輝還是靠著真感情動了女友,兩人最終喜結連理。可是,因為沒了屋子,婚后的小兩口隻有住進了女方家中。
“在農村,我這種情況叫倒插門。”蔣明輝坦言,這些年他為此忍耐了很多風言風語,“但沒啥懊悔的,父債子還,天經地義。”事隔28年,蔣明輝的答复,依舊是當初的那幾句話,原來時間未曾改變本意天良。
“爸爸話少,但跟我們幾兄妹說話時,說得至多的就是‘老老實實干事,本天职分做人’。”蔣明輝繼承了父親缄默寡言的性情,更繼承了父親低調踏實的作風。
事實上,蔣明輝兄妹五人,除他本身當年因為招工擁有都会戶口外,其余兄妹至今还是農村戶口,包含后來退伍回鄉的年老蔣仁君。
“送我去部隊前,爸爸隻交接我3句話:當兵就要准備犧牲﹔在部隊嚴格请求本身﹔不要給組織添麻煩。”蔣仁君回憶。
信奉
“國家”二字永遠高於一切
1988年,埋首鄉野36年的一等元勋蔣誠,毫無征象地迎來了兩件大事。
第一件大事,是一份陰差陽錯塵封了36年的《革命軍人建功喜報》,因為一個極其偶尔的身分被發現。
那一年,原合川師范學校校長王爵英負責修撰《合川縣志》,查找檔案資料時發現一份《革命軍人建功喜報》。
《喜報》載明:“貴府蔣誠同道在上甘嶺戰役中,創建功績,業經核准記一等功一次,除按功給獎外,特此報喜。恭賀蔣誠同道為人民建功,全家光榮。”
對原合川縣而言,這是一份珍貴史料。但王爵英發現,這份《喜報》“備考”一欄,被注明“由八區退回,查無这人”。
回頭检察投送地点,寫著“四川省合川縣四區興隆鄉南亞村”。巧的是,當時的合川,偏偏既有隆興鄉也有興隆鄉﹔更巧的是,王爵英偏偏又是蔣啟鵬多年前的老師。
“會不會誤將‘隆興鄉’寫成为了‘興隆鄉’,從而導致‘查無这人’?”王爵英主動聯系上蔣啟鵬,並與相關單位核實。
此事隨后获得各方驗証,埋首鄉野36年的蔣誠,恰是當年执政鮮戰場立下奇功的一等元勋。
第二件大事,就是隨著這份《革命軍人建功喜報》的面世,蔣誠迎來了一份由當時的合川縣当局在1988年9月23日簽發的通知,這份通知名為《關於蔣誠同道收回縣蠶桑站為工人享受全民職工待遇的通知》。
《通知》中認定“蔣誠同道曾执政鮮戰場立過功,復員回到处所,无论干什麼事情,他從不居功驕傲,總是謙虛謹慎,勤勤懇懇,踏踏實實地為黨事情,事情中做出了貢獻……赞成蔣誠同道從一九八八年玄月起,為蠶桑站正式工人,按全民職工對待,工資定為80元。”
從1952年上甘嶺戰役立下一等功,到1988年“落實政策”成為“全民職工”,時間流淌了整整36年。
36年間,21點,蔣誠沒向任何一級組織流露過本身曾經輝煌的功績,也沒找任何一級組織提出哪怕是正常放置事情的請求,只因此一個農民的身份默默勞作,乃至個人舉債修路,為兒子留下一筆“巨債”。
而就在成為“全民職工”的1988年9月,蔣誠已60歲零8個月,因超過了退休年齡,他正式退休。
英雄老去,傳奇仍在。
2015年,蔣誠地点的廣福村脫貧攻堅發展油橄欖種植項目,已经是86歲高齡的蔣誠,全村第一個帶頭將全家的地皮流轉出去,並自告奮勇給其他村民做勸導事情。
“老爺子這麼些年對村裡貢獻很多,年紀雖老但声威極高,經他勸導的村民,全数都赞成流轉地皮。”廣福村黨支部書記楊元蛟說,在蔣誠神智尚清時,村裡辣手的村民抵牾,隻要蔣誠出馬,根基均可以調解。
“我是國家的人,我還要為國家干事的!”這是老伴勸蔣誠換下那條早已千瘡百孔的綠軍褲時,蔣誠倔強的話語。
對這個老兵而言,“國家”二字,永遠高於一切。(記者 陳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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